2022年07月28日    晶报    版次：A02

猫大盐

孤独症，是最容易被浪漫化的一种疾病。很多影视作品都把孤独症主角塑造成拥有某种极高天赋的“天才”。比如电影《雨人》里的孤独症哥哥，记忆和心算能力超凡；美剧《良医》里的孤独症医生，智商超高精通医学。今年韩国又出了一部剧叫《非常律师禹英禑》，讲的是一位孤独症女性如何成为顶级律所的大状。

孤独症律师这个人设是有一些争议的。因为孤独症患者所缺乏的沟通交际能力，恰恰是律师这个职业最强调的。好在这部剧没有走传统韩剧的煽情套路，虽然同时涉及律政、职场以及少数群体等多个复杂议题，但整体的基调是轻松诙谐的，叙事上有四两拨千斤的巧劲。

女主角禹英禑，以首尔大学法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毕业，进了知名律所。虽然她自我介绍都说不清楚，却有异常敏锐的洞察力，总能发现辩护的关键转折点。镜头没有很用力地去表现禹英禑的超常能力，却常在一些细节处反衬她的局促。第一天上班，她站在旋转门前手足无措，半天进不去。当她和同事走在一起，同事被当成照顾残障人士的社工。出庭的时候，检察官诘问她，“你是孤独症患者，你有精神耗弱吗？”

女演员朴恩斌很厉害，把禹英禑的窘态演得很逼真，背后折射的困境也很真实——虽然很多孤独症患者在科学干预后能够融入社会，但是很少能获得“正常人”的平视。

平视，意味着能看到彼此的不一样，也能看到彼此的一样。

禹英禑在案件中遇到了另一个孤独症患者，他因为涉嫌杀死自己哥哥被起诉。这个患者没有什么过人天赋，很难与人沟通，生气时甚至会有暴力行为。当患者父母见到禹英禑律师后，嫉妒又心酸：“大部分孤独症人士像我儿子这样，虽然希望他们越来越好，但需要的时间实在太长了。”

这个对照，可以看作是该剧在同题材故事中的进步。编剧用一个案件讲出了戏剧与现实的落差，也借由禹英禑之口告诉观众，“孤独症的全称其实是孤独症谱系障碍，之所以叫谱系，是因为孤独症的症状千差万别。”

随着剧情展开，观众也渐渐看清楚站在禹英禑身边的人：努力沟通从不放弃的父亲，耐心教导给予尊重的同事，还有默默守护她的朋友，是这些人的共同支持成就了孤独症律师禹英禑。虽然这部剧不是那么完美，但仍有它的意义所在。警惕将疾病苦难浪漫化的同时，也可以对人间善意怀有期待。